2003.0531 灰狗巴士環美旅程 (03) 華盛頓特區：越戰紀念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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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實在，當時對費城的印象是蠻好的，對華盛頓特區的印象是蠻糟的，誠如布來森先生寫的，華盛頓特區就是「有人尖叫，有人流血，有人被槍殺」（囧！）其實應該是因為住到不好的旅館所以印象不好，那個旅館India House後來已經關閉了。

華盛頓特區

天氣更糟，青年旅館印度小屋India House雖然就在地鐵旁，還有意外的比基尼美眉接待櫃台(*1)，但是缺乏清潔到不行，就是那種你會想要掀開床底看看底下有沒有屍體的那種旅館。(還好我們只發現一隻電風扇)

更扯的是，一層樓只有一間浴室，一層樓有六個房間，每間4到6床耶！一樓的浴室還很不幸的是有腳的那種老浴缸，而且排水不良，等到你淋浴完，你會發現自己站在淹到快膝蓋的積水之中，活像一隻長腳水鳥。（只好默默的出來再洗腳）

便宜總是有代價的，不過想一想，我還是喜歡小腿不自主抖動，走遠一點到像翹茅斯青年旅館那種乾淨，聞起來舊舊香香的地方，而不是這種交通方便，卻缺乏清潔的青年旅館。

這個青年旅館總之跟我們不投合，位在Wash DC的Takoma區。就在地鐵紅線的旁邊，比基尼櫃台美眉後來也沒再穿過比基尼露面，有點可惜呀！彼得沒有機會流鼻血，那只好等到幾天後我們更往南下囉！

死亡是什麼？

在華盛頓特區，我不會哪裡都想去玩一玩，玩夠本，我只想要去看看建築師林櫻的作品，越戰紀念碑。我私下覺得，如果到了美國只能看一個紀念碑，那就是越戰紀念碑，不會有其他的可以看了！這個紀念碑充滿了故事啊！

我是看了紀錄片「Maya Lin: A Strong Clear Vision」才對這件作品有很大的感覺的（1995年第六十七屆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獎）。對美國來說，越戰是歷史上，文化上，與政治上脫不開的一個分界。越戰紀念碑則是一個高潮，把美國人推向了矛盾思考的問號：

越戰倒底是光榮的戰爭，還是一場失敗？

有些問號是不能有也不會有答案的，越戰紀念碑透過你的臉告訴你這件事，看到自己的臉映在好幾百，好幾千的英魂的名字上，看到半埋在地裡的紀念碑，看到碑上面的草坪生出的小花。蹲下來用仰角拍照的時候，吃驚的發現那些名字就浮到天空中去了。我不禁想像如果其中一個名字是一個我認識的人，那天空中會不會浮出他的臉來呢？

失去是什麼呢？失去就是死亡嗎？那死亡又是什麼呢？

我和彼得坐在華盛頓特區的公園裡剝著葡萄柚，撐著小傘，我這樣問自己。

在旅行中，一路失去的都是因為時間，因為金錢而沒有辦法，不能拜訪的景點。這種算是失去嗎？

林櫻說「Take a knife and cut open the earth, and with time the grass would heal it. 把地用刀割開，時間過去了，青草就能慢慢治療它」這就是越戰紀念碑。你從遠方很難找到它在哪裡，因為它半埋在地裡。可是只要問人，大家都知道它的正確方向。另外一個韓戰紀念碑就沒有那麼廣為人知了。

越戰紀念碑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（重複n次）的照片了，這邊就不用獻醜也不用再多說，遠看它實在是非常不起眼，就像是公園的殘障坡道～（恕我無禮呀）但一走近看到上面密 密麻麻的人名被蝕刻在鏡面的深黑上，那鏡面透出了天空，透出了自己，透出了身後來來往往的遊客，以一種被毀敗，抹暗的深沈。只有下方的一些小紀念物，靜靜 的陪著無言的幽影。

軍人的價值：

• 忠誠
• 責任
• 尊敬
• 自我管理
• 榮譽
• 完整
• 自我勇氣

也是在這邊第一次知道什麼是POW MIA，本來以為是某個powerful mia的縮寫，但它其實是「被俘＼失蹤」的軍人家屬團體簡寫，也就是prisoners of war (POWs) or listed as missing in action (MIA)。是一個「傷痛的密碼」。美國九月的第三個星期五，就是POW MIA DAY，擁有同樣傷痛的家屬可以不需開口，用這樣的密碼識別彼此，並找到幫助。

戰？不戰？永遠都沒有正確的答案。但在美國，任何戰之國史，都是傷痛的。最傷痛的，就是越戰。有人說越戰永遠的在各個層面影響了美國政治與文化態度。而越戰紀念碑並不像忠烈祠一樣「榮耀」這些戰士。反之是「銘記」。

最後，我跟著彼得往白宮的方向一直走，黃昏的時候那個長方型的湖泊是鴨子天堂，湖泊旁的小路則是小蟲天堂，人人頭上罩著一群興趣的小飛蟲，真是有趣呀！天色就這樣慢慢的暗下來了～在一個政府機關充斥的都會區，晚上的娛樂可以做啥呢？

夜晚的華盛頓特區

說老實話，華盛頓特區的夜晚，治安並沒有那麼不好，倒是讓我想起「魔鬼大帝：真實謊言」裡面的場景呢！（*2）老是想到扮成好好男人的阿諾，怒氣沖沖拉小狗出門，在雨中走路的樣子。其實華盛頓特區的城裡風光，就很一般般的都會區的樣子，只是草皮，警衛，燈光，多了一些！住家少了一些罷了。嗯～當然，也不會有中國城這種地方啦！

那背包客的娛樂～就變成去電影院看電影啦呵呵！我還記得看得是當年最轟動的海底總動員！好好笑喔！是兩個窮留學生第一次在美國看電影，美國人的笑聲真是千奇百怪，光聽他們笑聲就會想笑～哈哈！外國人的情緒感染力好強喔！

坦白說，會混到這麼晚才回旅館，不太像我們的風格，但是旅館真的太…「低於水平」，只好在外面混晚一點，回去睡覺之後就走人！2012年看果然早就倒店了，以後要去DC還是住另外一家青年旅館HI Washington DC吧！

華麗的地鐵站

當時也捨不得把這張照片貢獻給雜誌社，到華盛頓特區不到地鐵站參觀，實在是太可惜了，另外紀錄一件地鐵事件，當時因為炭渠熱恐怖攻擊，人心惶惶，加上整個亞洲都壟罩在sars非典型肺炎的陰影下，其實身處公共場所，有人一咳嗽，就很緊張的。

這一天晚上在地鐵站混，結果不遠處不但有人咳嗽，還有人尖叫，忽然間，大家就往出口奔跑，我跟彼得面面相看了一眼，立馬鑽進進來的一班車開走。聽車上的人說，好像有位小姐發瘋了，拿胡椒噴罐亂噴，所以大家聞到嗆鼻，就逃走這樣。

隔天新聞也沒有報導，恩～好像很不真實啊！以上～

灰狗巴士司機

忘了一提這次從費城坐到華盛頓特區的灰狗巴士司機，是一個應該去做脫口秀的年輕黑人，長的有點像艾迪莫菲，上車後流利的報了中間停靠點之後，接著就開始講解車上遊戲規則。

灰狗巴士的確有一點特別的遊戲規則，你在車上絕對不能抽東西，司機也不可能只告訴你不能抽煙，他會說：「我說，不能抽東西，包括你要抽大麻，古柯鹼，迷幻藥，強力膠或是報紙，油漆，我都不管你，只要你下車抽。還有在車上也拜託那些有臭腳丫子的人，也請你千萬，千萬，不要把鞋子脫掉，影響大家的呼吸。此外，如果你想要跟我講話，請你千萬，千萬，不要站起來走到前面，公司規定你只能在位子上把嘴巴張開就好了。」

很逗的司機吧！他講完之後好多人給他鼓掌呢！我想我就是這時候開始喜歡上灰狗巴士的。

雖然車上廁所有點可怕，因為廁所沒有水！沒有水的廁所你可以想像嗎？每台灰狗巴士的廁所都是沒有水的，怎麼沒有人告訴我呢？馬桶就是一個洞，通到下面的消毒藥水化糞池，目測距離大概是三隻腿的距離。那上完廁所怎麼洗手呀，根本沒有洗手台呀，什麼跟台北的國光號很像，啊哩咧，講那些話的人應該沒有上過灰狗巴士的廁所吧？

原來有提供小包裝的消毒濕紙巾擦手，好吧！只要不上大的，我都能接受了。不過還是很難相信已經發明了會寫作業的機器人的美國，還有這種巴士存在呀！坐上灰狗巴士就好像時光倒流了，我還在一個巴士站看到1980年的小精靈遊戲機耶，真是不可思議呀！

被計程車司機坑錢，通吃票，你真神

離開Washington DC華盛頓特區那一天，剛好是星期日，早上六點出門要去坐早班的灰狗，南下維吉尼亞州里奇蒙(Richmond, VA)，再到喬治亞州莎凡納(Savannah, GA)。沒想到背著沉重的行李走到地鐵站，鐵門深鎖。害我跟彼得大吃一驚，這不合理呀，難道這邊的人早上不用上班嗎？怎麼可能快要七點了，地鐵站沒有開呢？抓了一個路人來問，他說星期日地鐵要到八點才開。什麼！那預計七點的車怎麼來得及咧！我頭上頓時間滿布黑線。

沒有辦法，到一家7-11問計程車的電話。可是時間已經很急了，這個時候在額上的黑線開始唱歌，很大聲咧！唱「亂了！亂了！」叫了車之後在7-11外面等，有一個好心人剛好要來7-11停車場發車，他說離7-11很近還有一個灰狗小站，載我們去看看那邊有沒有車，就算沒有車，那邊也會有計程車。結果一去，那個站也沒有開，倒是有一台計程車停在那邊，司機在裡面睡。他就幫我們把司機叫醒，請他盡快載我們到灰狗站。

眼看時間急迫，司機準時載我們到了灰狗站，下車的時候卻索價48元。硬說他幫我們下背包，又是一大早，額外的錢是小費，我才想跟他爭辯，錶跳了15元而已咧。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。最後，活生生的血淋淋的，我身上現金就被這個黑人司機坑光光了。

衝進灰狗站，一眼看到往里奇蒙巴士的司機準備發動了，月台的門卻鎖著，我大力敲著月台的門，司機卻慢條斯理的把車開走了。喔！真是天旋地轉的一大早呀！我整個臉大概都已經黑掉了。這時才看到月台後面有一個側門是開的，跑到月台上抓一個司機問，到里奇蒙的車真的開走了嗎？，好心的司機說沒有錯,然後就這樣伸手一指，說另一班正在上乘客的有到里奇蒙喔！

喔呼！由黑翻紅，拿出無往不利的通吃票，總算搭上另一班車往里奇蒙。通吃票，你真神啊！

• *1 一般青年旅館的櫃台服務人員都很年輕，很有可能也是外地來的，住在青年旅館打工換取住宿。比基尼美眉是因為天氣太熱，所以穿著比基尼上衣。
• *2 在1990年代初期，華盛頓被認為是美國的「謀殺首都」，1991年凶殺案達到最高的482起。～維基百科的資料
• *3 本篇有局部刊登在背包客棧的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