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lora(十八)有夢是多麼好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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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紐約的冬末回來已經要兩個月了,有夢是多麼好的事,夢裡我回去曼哈頓多次,總是夢見黑黑暗暗的街,總是夢見地鐵裡飄出來的霧,我的枕邊,依舊堆滿紐約的書籍,每一次夢醒,我總是縮在綠綠的蚊帳裡,將下巴縮在膝蓋上,心想,我的枕頭有紐約病毒嗎? 不然那個地方為什麼這樣吸引我,我能怪誰害我愛上紐約,嗑紐約嗑的發狂嗎? 要怪對我百般照顧的堂哥家,還是怪售我機票的易遊網? 要怪在悲慘世界低聲吟唱I dreamed a dream的芳婷,還是怪在Suburb裡尖嗓搞笑的房屋銷售阿桑? 我能怪誰? 到頭來我誰也不能怪,只能怪我自己,我的心不好,我就是愛紐約,怎樣!

雨依然沒停,我也依然沒哭,可是我想起收到SVA rejection那天,我和爸媽討論接受Parsons admission或是SCAD admission,爸忽然說他沒有錢讓我唸完兩年,他希望我按照他的計劃先唸台灣研究所。

我站在廚房哭了,那天我織好的夢完全被淚水沖走,只剩下污七媽黑的一片,當我在冰箱和洗衣機面前吸一吸鼻子,強自振作時,我安慰自己,夢沒有消失,爸要我要唸台灣研究所我就唸,明天先去找工作,再準備考明年的研究所,考上研究所,搬出去了,就可以再重新找夢了。

夢沒有消失,只是因為錢不夠而停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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