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lora(三十八)心內的風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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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什麼時候開始,習慣了早上洗澡?也習慣了鬆鬆捲捲 越梳越亂的長髮,在那些坑坑疤疤的記憶當中,復原的傷口,新生的渴望,在那些清晨滾燙的熱水當中,夜裡的夢想,還有掙扎,圓圓滑滑的洗髮精慢慢流出來在手心上,那些悲傷的過往,於是漸漸的流向了同一個方向

心內的風景期待著我拜訪,而我起腳走向

而風和天空,而陽光與粗黑的皮膚,而另一隻與我相牽的手,而笑容,而仰望

大地遼闊,被金錢束縛的野草們紛紛枯萎,被那些沉重壓彎的樹枝們漸漸茁壯,成長,不足以形容風景中變化的想像,當一隻貓沉默的側躺,當一個夢想吃力的迎向完成的方向,當心內的風景已經是被拜訪過的過往,當你必須想,我擁有過的,與我還想擁有的,那些平平直直公路們的前方,世界也有它們自己的想像

是的,終於再見了,再見紐約,再見

當每一個早晨都逐漸的變得那麼清晰,清醒,當離開與出發又逐漸的相繞,模糊在一起,心裡面的聲音就像山谷裡忽然傳來的迴音,重複的反射在每一個撞擊點,彼此交會,不帶光茫的音頻,就像莫爾島河一樣,流動著,在我自己築構的大型音箱

那些聲音有些是那麼無助,脆弱,充滿了恐慌,我無法形容此刻的世界,此刻我心內的風景,經過了兩年又六個月,紐約,紐約,我想像淚水撞擊, 飛濺,緩慢的清晰的莫名的進程,遠去,從雙臂之後往上,寒冷,以及疲憊,決定自己一個人與我對坐,咖啡冰涼,他的面孔僵硬,桌上沒有文件,他前來確認我, 而我被確認,是的,我要出發到下一個潮起潮落的海岸了,我感覺我是被決定決定的,我感覺,我被拉扯進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了

而我卻覺得美好,在大部份的時候我自動微笑,自動充滿樂觀堅強自信的光茫,自動專注在光陰流逝,專注在傳達我的訊息,在很偶然的時候,我回想起水塔,回想起椰子樹頂那種凌亂,回想起風,在這裡我的寫作,擺盪,來回不停的擺盪

我替我自己成就了一個我無法想像的風景,世界於是因我而靜止不動,所有的片羽吉光都凝固在大氣當中,多美好的一個夢,多無力的下一個方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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